科幻如何走进大学校园?
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开始,科幻类课程就开始进入美国的高校。1953年,山姆·莫斯科维茨(Sam Moskowitz)在纽约城市学院开设了一门科幻课程,这大概是最早出现在高校中的科幻课程。
莫斯科维茨虽然写过一些科幻作品,但主要身份是一位科幻编辑与科幻史的研究者。早在1950年,他就曾应邀到纽约大学的一个文学课程中讲授科幻小说的发展历史。几年后,一位叫弗雷泽的科学家朋友告诉他,纽约城市学院正在寻找一个有很强科幻背景的人来讲授科幻方面的课程。因为莫斯科维茨没有大学学位,最终以他和弗雷泽联合申请的方式,在学校通过了开课申请。课程持续时间为12周,每周二讲授一次,每次一小时四十分钟,不计入学分。从内容上看,它主要是讲授科幻小说写作方面的技巧,学生需要提交一篇科幻小说作为课程作业。由于莫斯科维茨与众多科幻作家的亲密关系,课程中邀请到了阿西莫夫、罗伯特·谢克里、海因莱因等众多顶尖科幻作家来作讲座。
该课程大致持续到了1957年。在其后,科幻类课程开始在美国的高校中涌现出来。芝加哥大学、普林斯顿大学、贝洛伊特学院都紧接着开设了科幻课程。第一个在教育界产生了较大影响力的科幻课程产生于1962年,它是马克·希尔莱加斯在科尔盖特大学开设的。1971年,杰克·威廉姆森(Jack Williamson)在《科幻小说走进大学》(Science Fiction Comes to College)一书中列出了61所提供科幻类课程的大学,并认为这只是其中一部分。现在,在美国的高校里,每年至少会开设几百个与科幻相关的正式课程。
而在中国,最早的以中文讲授的科幻课程要等到1991年才出现。那一年,还在北京师范大学管理学院工作的科幻作家、科幻研究者吴岩开设了一门名为“科幻阅读与研究”的公共选修课,也因此让北师大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了众多科幻迷的圣地。然而在之后的十几年内,科幻类课程仍然发展得很缓慢,课程数量始终维持在个位数。
直到2010年之后,相关课程的数量才逐渐增长。北华大学外语学院的郭伟和科幻研究者张锋曾对全国高校开设的科幻类课程进行过一次统计。在他们汇总的数据基础上,我进行了少量的补充,最终得到了中国内地的高校在近年来所开设过或正在开设的科幻类课程共36门。然而,这与美国相比,仍然有一个数量级的差距。根据1996年《科幻研究》杂志所列数据,当年在北美各高校共开设有405门科幻相关的课程。
除此之外,两国的课程结构也有相当程度的差别。在美国,对科幻文学的鉴赏和批评类课程占据了所有课程的三分之二,处于绝对的统治地位,而在中国,此类课程仅约三分之一,在与其他种类课程的比较中,数量优势并不明显。此外,在中国有很大比例的影视鉴赏类课程,这类课程在美国反而较少,其占比仅为中国的四分之一。至于创作类课程,不管在中国还是美国,其占比都是最低的。从绝对数量上看,美国有12门科幻创作课程,略多于中国的7门,但从占比的视角来看,中国反而是美国的6倍。
青年学者带动高校科幻课程数量增长
这些差异实际上反映了在高校中任教的教师身份结构的差异。在美国的高校中,科幻课程的开设者大部分都是对科幻小说感兴趣的文学研究者,而不是科幻作家或科幻领域的从业人员。这一点在其科幻课程出现的早期就已经很明显地体现出来。而随着《外延》(Extrapolation)、《基石》(Foundation)、《科幻研究》(Science Fiction Studies)等专注于科幻与奇幻文学研究的学术期刊的创立,阿尔文·托夫勒(Alvin Toffler)的《未来的冲击》(Future Shock)、罗伯特·斯科尔斯(Robert Scholes)的《结构虚构:未来的小说》(Structural Fabulation: An Essay on the Fiction of the Future),达科·苏恩文(Darko Suvin)的《科幻小说变形记》(Metamorphoses of Science Fiction)等众多杰出的科幻研究理论著作的出版,逐渐克服了传统的文学界的偏见,将对科幻小说的学术研究带到了文学理论界的主流视野之中,这也推动了科幻类课程在高校中的普及。
在中国,科幻小说从来都不是文学研究的主流。很长时间以来,它甚至基本处于被理论界完全忽视的地位。与之相比,武侠小说研究和《红楼梦》研究反而更为热门。这一点也反映在了课程数量上——在中国高校中的《红楼梦》鉴赏课程的数量就远超过科幻类课程。直到近年来,随着中国科幻小说在世界范围内引起广泛关注,科幻题材才越来越多地受到中国的文学研究界的关注。
与此同时,一些从科幻迷成长起来的青年学者进入高校,也带动了高校科幻课程数量的增长。在这些青年学者中,不乏具有科幻小说创作经历的科幻作家,例如清华大学的贾立元(飞氘)、西安交通大学的王瑶(夏笳)等。因此,虽然绝对数量并不多,但创作类课程在所有科幻课程中的占比却比美国高很多。
2017年,吴岩教授来到南方科技大学,也第一次将科幻类课程带到了深圳的大学里。次年我也入职南科大。近年来,我与吴老师、张锋老师等一起,在南科大建构起了一套系统的高校科幻课程体系,这在国内是绝无仅有的,在国际上也很罕见。这个体系包括鉴赏类课程《科幻文学欣赏》《科幻:从小说到电影》,创作类课程《科幻创作》《科幻作品中的世界建构》,以及以科幻为媒介的专业性课程《想象力入门》《未来学方法》等。如今,科幻已经成为南科大人文科学的重点发展方向。
高校中的科幻课程打通了传统的文理科壁垒,有助于培养学生的科学想象力和创新精神,具有其他任何课程都无法替代的重要作用。我们相信,南科大的科幻课程体系,将为深圳创新城市的建设培养优秀的后备人才,让深圳成为一座具有科幻气质的未来之城。

除了刘慈欣,中国还有哪些科幻作家
本文首发于量子学派微信公众号,ID:quantumschool
偶尔走进书店,到处都是读懂股市、马云怎么怎么的、风水啊、厚黑学、包治百病的书,然后就是工具类作品铺满角落,什么《X天让你会说英语》《怎样让孩子考100分》《C#语言决定未来》等等之类。
别看中国每年出十几万本书,总结起来就是两本,一本是《成功学》,一本是《励志学》。
偶尔看到几本科幻作品,藏头露尾的散落在奇幻和穿越文里,显得如此势单力薄。
很长一段时间,写科幻不是一件说得出口的事,当有人问你出的是什么书时,你会略带羞涩低头看着大脚趾,然后用31分贝的声音说是科幻作品,同时以0.1秒的速度抬起头脸红脖子粗解释我这不是写皮皮鲁之类作品,我这是有科学依据的我没有骗小孩子。
对方会很体贴的说:我知道,这是儿童文学嘛!我会给孩子买一本的。当然,最后人家会选择的是《仙境迷踪啪啦啦小魔仙彩印本》,
“科幻中世纪”在中国持续的时间一直很长,甚至延伸到了现在,也许更远……在最近两代人成长过程中,来自于各个类型的文学作品我们历历在目。
汪国真的诗歌俘获了许多矫情的泪水,
金古的武侠占据着男生的梦想空间,
而女孩在琼瑶奶奶的怂恿下一直寻找着自己的白马王子,
叛逆的一代则被王小波教化成“沉默的大多数”,被王朔蛊惑的一批年青人成了古惑仔,
另有一些文学爱好者又被余秋雨骗上了文化苦逼这条路,
80后一代则被韩寒和郭敬明瓜分,
还有更多的散兵游勇被穿越与奇幻作品教育成“种马”或者“花痴”……
在这一波又一波的文学作品里,从来没有看到科幻文学的影子。可以说, 科幻不要说进入主流阅读空间,就是在类型文学里面它一直非常弱势。
但再现实和商业的时代,总有一部分人在仰望星空。
“未来+”是一个具有天然吸引力的磁场,他们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只有将自己的思维投影到星空世界,才能获取量子在跃迁过程中所释放的快感。
在这些人的世界里,真实的宇宙比任何文学勾勒的空间都要完美,因为这是一个逻辑自洽的理性闭环,虽然神奇瑰丽但一切都可以用数学来解释,兴奋的时候,他们甚至可以在原子的世界和比特的世界自由穿梭,用三维双眼寻找四维视界。
如果认为人类对未来的想象是一片飘渺不可揣度的广袤夜空,那么这些人,他们就是夜空最闪亮的星星。
在这里,必须提一下《科幻世界》的“银河奖”,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间,“银河奖”向社会推出1300多篇优秀中短篇科幻小说,先后有120位作者登上领奖台。
在这些人中间,既诞生了刘慈欣、王晋康、何夕、韩松、星空、柳文扬这样的科幻先行者,
也涌现了江波、索何夫、燕垒生、吴岩、钱莉芳、长铗、阿缺、陈虹羽、夏笳、刘维佳、拉拉、吴岩、张冉、罗隆翔等无数新生代作者。
银河奖”是中国科幻爱好者最后的“锡安”,在这里坚守阵地的是那些“一直在理性地想象”的圣徒,而这套丛书选取的系列作品,就是从这“银河”里拾取最美丽的贝壳。
拉长视线纵观整个“银河系”,可以说群星璀璨,刘慈欣当然是其中特别闪亮的一颗,但远远不能掩盖其它星星的灿烂, 如果说现在人们开始关注科幻的话,那中国式的科幻大片,这才刚刚揭开序幕。
王晋康的作品,在哲学思辨力上独树一帜,他“防火防盗防科学”的思想在《替天行道》里体现得淋漓尽致,对社会的反思更加贴近现实,你能感觉到他所描述的场景就在你身边而非未来,你不看他的作品哪天就会被数学给干掉?
而何夕的软科幻具有诗性风格,干净而美好,忧郁且悲伤,《人生不相见》和《亿万年后的来客》这样的作品给读者人文和科学上双重体验,甚至弄哭了很多粗线条的理工男。
韩松的作品里一直隐藏着一种难以描述的瑰丽和诡异,恍惚之间你不知道科幻的世界是真实的,还是现实世界是科幻的,听说这是吸毒的深度反应。
江波的作品充满硬科幻独有的艺术魅力,这位清华大学微电子专业毕业的研究生,从事的是硅系半导体研发,但一直在担心碳基生命的前途。
燕垒生是一个从容跨越奇幻和科幻两大领域的双栖怪兽,
夏笳是一只千年后穿越回来的黑色蝙蝠,
长铗这是科幻界不可忽视的异类,
阿缺这个90后的科幻作品再次说明思考者不会断代……
当然科幻无需正名,它天生就是文学类型作品里的王者。
好的科幻必然是深邃而理性的,天然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
如果你想成为一个真正科幻的读者, 它需要你自己去用心去感受粒子流的风暴,用手去触摸一直真实的隐藏在虚拟世界的0和1。
对于一些真正的科幻爱好者来说,近年来奇奇怪怪的披着科幻外衣的作品让人跳脚。
《长江七号》这样的文艺卖萌片成了科幻经典
一个游戏公司加一个网络作家敢开拍《三体》
《来自星星的你》竟然成了国际进口的优秀科幻电视剧?
这一切让人心生绝望,我们是一个不愿意面对真相的族群么?希望这些真正的科幻作品让人开开脑洞。
也有人说,中国并不欠科幻什么。
是的,谁都不欠科幻什么,但一个传闻“水变油”的国家,一个连鱼都被传成转基因的国家,一个认为数学只要学到买菜会算账就够的国家,是不是特别需要科幻来恶补一下? 理性和科学,是多么珍贵的财富。
不管有多少人有告诫我们要“面对现实”,但总需要一些仰望星空的人,他们是夜空里甘愿被点燃的火柴,为渴望真理的人类带来些许温暖。
王威廉:当新科幻走进千年古港,也许未来已来
当千年古港遇上新科幻文学,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10月25日,由广州市作家协会、广州港集团工会共同主办的“新科幻与野未来”专题分享会在广州港集团港口中心举办,邀请知名作家、中山大学中文系创意写作教研室主任、广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王威廉为广州港集团职工带来了一场生动有趣的文学讲座。
活动由广州港集团文学协会会长邱少梅主持。讲座开始前,广州港集团语言艺术协会会员们还用绘声绘色的语言艺术演绎了王威廉代表作品《野未来》《你的目光》,由此开启湾区科幻现实文学的奇幻之旅。
分享会专题为什么叫“新科幻与野未来”?“‘野’这个汉字所能表达的意思非常丰富和复杂,既是野蛮、有力量的东西,又给我们带来很多希望。它代表不受主流、不受体系控制的生命的力量和原理,有一种生长性和广阔性。我们处在时代的十字路口,面对的就是这样一种未来。”王威廉这样阐述他所理解的“野未来”。
王威廉说,“人类已经进入科幻现实主义的时代,每个人都置身在科幻现实的状态中,都被卷入数字化的浪潮,未来已经汹涌浩瀚地来到我们面前,我们要正视科技对我们生活的改变。”
这也催生了他创作科幻文学作品集《野未来》。在王威廉看来,科幻小说作为一种科学乌托邦的想象,一直在影响人类的发展。“我们需要重新出发,重新思考人是什么。我们要放开束缚去想象未来,人类只有在想象力的基础上才可以获得不同的发展,实现更多的可能。”
当天,王威廉从地理的港口讲到精神的港口,广州港是地理上的港口,而文学就是人类精神世界的港口,很多时候,人的思考就是从这个港口出发,不断走向更遥远和未知的地方。
他说,文学让我们的精神出海,有了走向无限的可能。“广州作为中国历史上唯一没有中断过对外贸易的港口,在广州港写作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为自己的精神文学世界建立一个文学的广州港。”
随后,主持人就科幻作品与现实生活、中国科幻文学发展与中国科技进步,如何把握湾区时代的创作机遇等角度进行对谈。王威廉鼓励广州港的职工多多阅读科幻文学,“扩大对世界的了解,有助于大家以一个整体的观念理解人类自己。文学不是一门给出答案的学问,文学让你去思考,文学永远没有正确的答案。在算法的时代,文学给世界留下了一些模糊的东西,人类需要模糊的东西来安放我们的灵魂,安放我们的精神。”
据悉,今年4月,广东文学志愿服务广州队正式成立,成为广东首支基层文学志愿服务队伍。广州市作协文学志愿服务队伍以此为契机,引导和号召社会各界广泛参与文学志愿服务活动,努力以点带面,形成一批特色鲜明、影响广泛、牵引性强的志愿服务项目品牌,并广泛开展面向基层、市民的文学志愿活动,倡导“爱读书,读好书,善读书”的精神生活,为加快推进全省文学志愿服务队伍建设贡献广州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