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 2025-08-26 09:30:26
原标题:《刺杀小说家》:把“小说”写在“大地”上
由路阳导演的电影《刺杀小说家》改编自双雪涛的同名短篇小说,在今年火爆的春节档里,其故事与制作、口碑和票房都表现不错。特别是它呈现出的一种作者性与类型元素结合的新角度,以及精细的文本逻辑和所谓的“烧脑”魅力,值得观众细细品味。同时,如何把富有个人特色的类型片创作融入中国电影由量到质、由大到强的合力中,《刺杀小说家》采取的策略、具有的意义,或可谓把“小说”写在“大地”上了。
小说家是现实世界的一介凡人,但又是自己虚构的那个世界里的“造物主”。“人”有时会借助外力,通过损害和控制他人幻想自己能成为“神”,就像电影的现实时空里资本技术大鳄“李沐”(原作小说里的“老伯”)和小说异世界中膨胀为巨人的“赤发鬼”(原作小说中屠夫出身,做上宰相后卖掉了京城,以为自己成佛的头人)。神对不听话的人愤怒又不屑一顾,让相信他的人去“杀人”或者相互残杀。杀手和小说家都是现实和虚构世界之间、人神之间乃至“弑神”和“杀人”之间悖论式的存在:“一介凡人,竟敢弑神”,或者“一介凡神,还能杀人”,再或“凡人杀人,凡神弑神”。
《刺杀小说家》的原作小说就有两个叙述层次、两个平行呼应的时空:现实和异世界。电影延续了这一双层结构:现实时空里寻找女儿的杀手陷入刺杀小说家的事件中,从而思考和实践着“杀与不杀”的问题,进而凡人杀手和凡人小说家联手对抗现实中的“伪神”,同时一同写作小说,共同成为“凡神小说家”,在那个他们自己珍爱的异世界中以“凡人”的形态“弑神”。双雪涛在小说里提及了塞林格的《九故事》,提及了坚定主人公艰辛但快乐的写作道路的雷蒙德·卡佛小说《我打电话的地方》,路阳则在电影里把这个小说替换成了双雪涛的《跷跷板》,这不是简单的互文,而是一种艺术和小说家传统的接续。电影还把原作小说里那篇正在进行中的小说的名字由《心脏》改为《弑神》,刺杀的行为以看似对抗的方式启发和成就了写作。说得武断一点,名为《刺杀小说家》的小说和电影,讲的都是表达心中挚爱、寻找和保持自我、凸显艺术创作中主体性与意志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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